小小毛猴展世间百态

　　来自中药世家，除了四肢，浑身是毛，没有五官、表情，但会用动作“说话”。您猜猜，这是什么？是毛猴。对于年轻人来说，“毛猴”是一个陌生的概念。如果问问七八十岁的老人，他们或许能给你讲讲毛猴的“前世今生”。在天津，就有这样一位“钟情”毛猴的手艺人，在微缩世界里，讲述着老城里的岁月流转、市井百态。他就是天津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“天津工艺毛猴”传承人任金生。

　　毛猴选料有讲究

　　近日，在位于河北区的一间工作室，记者见到了正在忙碌的任金生。恰逢暑期，有喜欢毛猴制作技艺的年轻人来工作室学习，任金生需要跟他们讲清用料的选择、尺寸等问题。“毛猴过去是老北京特有的一种民间手工艺品，到现在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，后来传到了天津，落地生根，有了新的发展。”任金生介绍，毛猴的制作材料主要是辛夷和蝉蜕。辛夷就是紫玉兰的花骨朵，用来做毛猴的身子。蝉蜕，俗称“知了皮”，用作毛猴的头和四肢。“再早还要用到白芨和木通，白芨做黏合剂，木通切成小片可以当毛猴的斗笠，现在这两样基本不用了。”任金生说，辛夷和蝉蜕皆可入药，在药店就能买到。在选材料的时候，尤其辛夷，要选大小适中、形状好、饱满的。

　　毛猴制作见真功

　　那么毛猴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呢？任金生现场进行了演示。“辛夷的下端要剪掉，用作身子才更协调。蝉蜕的头直接粘在上端就是毛猴的头，有点尖嘴猴腮的模样。蝉蜕的前肢做毛猴的大腿，一定注意分左右。后腿细，当作毛猴的上肢。让它手里再拿一本书吧，做一个思考的样子。”任金生一边制作一边解释，不到两分钟，一只坐着看书还若有所思的毛猴就显现在记者面前。任金生介绍，工艺毛猴的制作，难的不是做毛猴本身，而是为其配上布景。三分毛猴，七分道具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。毛猴的情感和场景需要道具来衬托，两者的比例要恰到好处才更生动鲜活。

　　毛猴记录老城里生活

　　记者见到任金生时，他正在制作一件关于老城里的作品。“粮店装修，买粮请到对过。”一则老粮店的告示瞬间把人拉回到了几十年前。一处青砖的老粮店正在重新翻盖，这边递砖的、铲灰的、砌砖的，忙得热火朝天；另一边，因到了放粮的日子，又遇上粮店翻盖，只能在外面办公，记账的、搬面的、弯腰拿口袋接面的，好不热闹。“以前借粮是在粮店里，但放里面，很多东西不便于展示，这才设计了老粮店装修、在露天买粮的场景。”这是一个微缩的世界，老旧电线杆，斑驳的墙面，青砖瓦砾，半盖的水缸，凌乱的电线……处处是老城里的味道，活灵活现。让人想不到的是，制作这些场景、道具的东西竟是牙签、纸板、水泥板、树枝、铁丝等东西。为使毛猴的动作更逼真，任金生花了不少心思。他说：“你看，这只毛猴的帽子，是我用胶水瓶这个头做的，大小正适合。毛猴没有五官，剧情完全要靠肢体语言来体现。我就想象当时的场景，然后对着镜子练，再通过毛猴展示出来。”

　　任金生在老城里生活了四十多年，他以老城厢为主题的作品，用毛猴独特的艺术语言记录着过去胡同里巷中的市井生活。用任金生的话说，能让看过的人想起什么、记住什么，就是他创作的意义。如今，63岁的任金生接触工艺毛猴已有三十多年，专职研究毛猴也有了十几年的光景。这些年，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了在工艺毛猴的钻研上。任金生说，毛猴制作工艺并不难，关键要有自己的想法，得真正喜欢，他希望能把这项技艺传承下去。“现在喜欢工艺毛猴的人很多，但真正能静下心来做的人不多，尤其年轻人经常坐不住。”任金生感叹。